回去的路上，唐若南一个劲地调侃，周栩笑而不语。
“好啦好啦，等我追上人，请你们吃饭。”
徐娜默默听着，心里小小震惊了一下，原来周栩师姐不喜欢师兄啊。
【宝贝栩栩：其实我本来是想请你去粥铺吃饭的，打算提前踩个点来着……】
原野下午和人正谈着事呢，特殊提示音响起，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没回复，继续淡定地和人沟通着。
只是合作伙伴注意到，他的语气温和了许多。
谈完后，原野给周栩回过去：
【所以？】
对方这次却迟迟没有回复。
原野皱了皱眉。
此刻，周栩正在院楼资料室，几乎要把书架翻个底朝天，才找到自己要的那本书。
这本书几乎绝版，还不让外借，周栩坐在资料室的地板上用手机一页一页地扫描下来，忙了一下午，才得空去看手机。
回复消息的时候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不会真要感冒吧。
【你方便接电话吗？】
周栩摁下这行字，从资料室里走出来。
走廊上很亮堂，前几天下的雪将化未化，显得整个世界都很明亮。
明天是周末，好像还要下一场雪。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
周栩直接一个语音聊天拨过去，铃声响了几下，接通了。
“喂？我……”她率先启声。
“你的声音怎么回事，感冒了？”
电话里传出的声音似乎放大了周栩的鼻音，仅仅两个字就显得嗓子有些哑。
“你是在关心我吗？”周栩笑着低头看向地面，脚尖在地上点了两下。
“我传染给你的？”
原野回避了她的原因，言外之意似乎是你不要多想，我只是觉得要是传染给你就是我的错了。
“不是，有点着凉了。”
对面的人沉默了好一会。
“记得吃药。”
关心的话似乎是怎么都说不出口，在这不尴不尬的时期，好像谁先露馅谁就输了似的。
对原野来说是这样的，他不能露馅，看上去不能太在乎她，否则一脚踩下去就会掉进她的陷阱，成为她的猎物，而她不一定会珍惜他。
他不能被她再一次抛开。
要谨慎，要克制，要小心。
“好。”
可周栩那完全没有这码事。
如果不勇敢就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直接比什么都重要。
她沉浸在对方给出的每一个答复每一个动作里，为他的态度转变而暗喜不已，同时接受他带来的所有。
“那火锅……”
“身体不舒服吃什么火锅，身体不要了？”
男人的声音闷闷的，话也不太好听。
周栩不恼反笑，走廊里有相熟的同学走过去，她笑着点点头打招呼，而后对着手机继续：
“那我还能有什么借口约你出来啊。”
“我想见你啊。”
温软的语气撒娇自然让人招架，可略显沙哑带着些病气的人说想你才是最无敌的。
电话那头的呼吸蓦然粗重了几分。
周栩自顾自地继续：
“明天早上下雪，我们见一面吧，好吗？”
周栩等了许久，久到她都没有那么确信他会答应她，才等来一句：
“好。”
原野站在落地窗前，伸手拂去了窗子上的雾气。
又要降温了。
电话那头的人絮絮叨叨地扯些有的没的，就是不愿意挂电话。
没话找话。
想把她的嘴堵上。
长大了反而变成个小话痨了。
不知道欺负她的时候还会不会哭。
准是会的吧，虽然看上去更软了，但那天晚上就哭得那么凶。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室内的暖气开得有些高了，热且闷。
“我的备注你有没有改掉啊。”那边的人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原野低头笑了一下，声音还是一如往常地散漫平静，“没有。”
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见他说，“自己改的下次你自己改回去。”
周栩瘪了一下嘴，“才不要。”
不要就不要，撒什么娇。
她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明天见，拜拜。”
许是怕极了男人又提让她改备注的事情，周栩抢先挂断了电话。
原野盯着手机屏幕上将近一个小时的通话时间记录，有些懊恼。
怎么就一个小时了。
他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耳朵，泛红的耳垂不知是热的还是被揉搓的，亦或是其他。
*
早上七点，周栩没能遵循体内的生物钟无痛起床，反而是在十五分钟后被闹钟叫醒的。
窗户上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仍有鹅毛大雪肆意纷飞。
手机朋友圈已经被各种各样的雪景图给刷屏了。
上一场雪没能满足大家的兴致，今天这场才是重头戏。
【今年最美雪景奉上[图片][图片]】
周栩在被窝里刷了一会图片，才翻身爬起来，身上酸痛得像是体测了八百回。
嗓子比昨天更难受了，跟窝了把刀子似的。
昨晚睡得不算早，洗头洗澡搭配衣服一通下来，早过了她睡觉的时间。
上床以后，头昏昏沉沉的，却毫无睡意，脑子里不断盘旋回放着他的那句好。
明天要不要表白呢。
明天带他去清里湖看雪吧。
周栩就是这么想着想着睡过去的。
她这会虽然无力，但还有个念头在支撑着。
给人发过去一条信息：
【边大新里湖的雪景很漂亮，你要不要来看。】
时间还早，七点半。
周栩想着，他可能还没起床，但起床了应该就会注意到自己的信息吧。
她等着就好。
没有预料到的是，对话框立马显示了正在输入中。
好快。
醒得好早。
他是在玩手机吗。
【原野：现在雪很大，也很冷。】
周栩朝窗外看了一眼，楼下的行人基本都撑着伞前行。
天气预报显示零下三度。
想起她提议的看雪景，可能确实有点不合时宜。
周栩头晕眼花，可还是尽可能快地打字。
“室内也可以的，你想去哪都行……”
周栩生怕他拒绝她。
字还没打完，对方的消息又过来了。
【原野：一个小时以后，我来接你？】
原来不是要拒绝她。
周栩松了一口气，心放回肚子里以后，猛地咳嗽了几下，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
【好！！！】
一连发了三个感叹号，周栩爬下床去洗漱了。
宿舍楼下，男人单手插兜，靠着车站立。
露在外面的指节被冻得通红。
尽管如此，他还是给对方回复了一条，“不着急。”
原来在冬天，早上六点钟的天，那么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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