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阳错进了前男友的公司
5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妈关心地问了我一句：“乔乔，你昨晚去哪了，怎么没回家？”
“昨晚有些不太舒服，去医院看了下。”我简单解释，顺便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坐我对面的沈妍。
“你去医院了怎么不跟妈妈说啊，没什么事吧？”我妈眼里满是心疼。
“沈妍，我记得昨晚你俩一起出去的，乔乔身体不舒服你怎么不跟着她一起去医院？”沈父皱着眉头看向沈妍。
“和姐姐没关系。”我连忙找补，“我只是一高兴吃得有点多导致胃不太舒服，也没什么要紧的，就没告诉姐姐，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
沈妍视线朝我看过来，眼神似乎带有一点愧疚，很快便消失不见。
“你看看，乔乔多懂事。”沈父说道。
她表情淡淡的，听着沈父对她的数落，仿佛已经习惯了。
过了这一茬，在晚饭即将结束之前，沈父对着沈妍和我说道：“这周末有个慈善晚会，你俩就代表我们沈家去了。特别是沈妍，你的事业刚刚起步，要多去结识一些人才好，不要让我失望。”
慈善晚会这天，我跟在沈妍身后进入会场。
她对我做出那种事情，我心里并不是毫无芥蒂，再加上我对这种晚会之类的活动提不起丝毫的兴趣，便慢吞吞地走在后面，冷眼看着沈妍摆出落落大方的姿态与人交谈。
陆渊他家公司旗下有个珠宝设计工作室，是新晋设计师挤破头都想进去的，沈妍也不例外。
我在这边恍了一下神，再抬眼定睛望过去时，沈妍已经和陆渊搭上话了。
我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刚才站着无事，一不小心喝了好几杯果汁，现在我急切需要洗手间。
这个会场是真的大，我没开玩笑。
问了工作人员冼手间的位置，却被告知洗手间在维修，需要上六楼才行。
然而电梯一直等不到。
我低头看了眼脚上的10厘米的恨天高，咬了咬牙。
不就是六楼嘛，爬就是了。
气喘吁吁地爬了六楼，找了一圈没找到洗手间位置。
玩我呢？通常洗手间不都设计在不同楼层的同一个位置吗？！
我气鼓鼓的，也不管旁边的房间能不能进，随便拉开一间房门，发现里面正好有个卫生间。
天助我也。
解决完生理问题，我才注意到这是一间套房。
当我打量着房间环境时，阳台那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说话声。
不是吧，我这么倒霉催的碰见有人！
于是我正准备偷偷溜走，一个男声把我喝住了：“谁？”
我没管，埋着脑袋朝门冲去，一个用力过猛，脚崴了。
“……”高跟鞋我和你势不两立！
男人从阳台进来，双手随意插在裤兜中，在我面前站定，然后低头俯视着我。
片刻我听见他讥笑出声。
“沈乔，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我抬起头来，男人俊朗英挺的五官出现在我眼前。
他身上依旧是白衬衫，不过最上方的两颗扣子解掉了，露出精致的锁骨来，整个人一副慵懒性感的模样。
都这个时候了，我第一时间居然是花痴，
我低下头装傻：“先生你哪位？”
我这句话杀伤力显然为零，他继续说着：“沈乔，该说不说你本事大呢，都能摸到我房间里来了。”
我说是个意外你相信吗？
我试着移了移脚，脚踝处却传来阵痛，疼得我龇牙咧嘴的。
他瞧着我这副样子，沉默了一瞬，神色缓和下来，嘴上依旧不饶人：
“活该。见到我你跑什么跑，还是穿着这么高的鞋子，你不崴脚谁崴脚？”
我眼泪汪汪地望着他：“大哥，能不能送我去医院？”
6
谁家美少女三天两头跑来医院啊？
哦，是我这个倒霉蛋。
“轻、轻点，疼……呜呜呜……”
医生替我正骨，那滋味，啧，真不好受。
陆铮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看我笑话。
我幽怨地看着他，我这样都是拜谁所赐啊。罢了，看在他给我付了医药费的份上。
我也是在他刷卡的时候瞟到了他的名字。
陆铮。
铁骨铮铮。
这名字有点眼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或是听过。
眼前出现一部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一个大大的二维码。
我不明所以，茫然地看着他。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下巴朝手机点了点。
“怎么，你不是不喜欢欠人钱嘛。扫吧，给你机会还我医药费。”
“……”
上次暂且不说，这次我好歹是因为他才进的医院，还有脸来要医药费！
我气呼呼地扫码，他一通过就立刻将钱转给了他。
他倒是没急着收钱，慢悠悠的点开我的名片，念了我的昵称：“乔乔？”
说完，他低声笑了起来。他的声音仿佛被天使吻过，低沉动听。
我的耳朵烫得惊人。心脏仿佛悬在空中，没有安全感。
突然意识到什么的时候，我生生克制住了。
我歪着脑袋，朝他莞尔一笑：“你也可以将昵称改为铁骨。”
他不解地望过来。
“因为铁骨铮铮嘛。”
他的脸顿时黑了。
我笑得人仰马翻，不小心动了受伤的那只脚，疼得我顿时呲牙咧嘴。
陆铮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时我正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饶有兴致地看我艰难前行，一点乐于助人的意思都没有。
等我走到他的面前，发现他看着我的眼神若有所思，目光晦暗不明。
“沈乔，我记得你。”
7
高三的时候我意外摔断了腿，在医院躺了三个月。
那时我不小心听见爸妈的对话，才知道我原来不是沈家的女儿，所以走路时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连后方响得急切刺耳的喇叭声都没听到，后果就是肇事者来不及躲闪，我被自行车撞倒在路边。
醒来就躺在医院病床上，陆渊在床前守着我。
我也因此认识了陆渊。
我能下床拄着拐杖走路的时候，陆渊已经回了学校，偶尔才来看看我。
那时候我特别消极，一边伤心我不是爸的亲生女儿，一边忧心着被我耽误落下的学业。
后来我在楼下花园遇见一位盲人少年，他的面容一直都很平静，连说话都会让人奇迹般地平下心来。
我把他当成树洞，那些令我烦恼的事情全部向他吐出，顿时轻松了不少。
住院的那几个月，与他交谈是我最开心的事了，可惜后来我出院，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陆铮乍然对我说：“沈乔，我记得你。”
我回以疑惑的表情。
他到底有完没完？
陆铮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副墨镜戴在眼上，然后俯下身凑到我面前：“认出来了吗？”
我正要骂他一句有病时，记忆中一张相似的脸与眼前这张脸重合在了一起，让我有些恍惚。
“你……”我又惊又喜，又带着点不可置信：“你是那位盲人哥哥？！”
他倒是不太自然地咳了咳，眼神飘忽不定：“其实我那时没有眼瞎。阳光太刺眼了，我才戴上墨镜来着。”
“那你为什么拄着拐棍？”
“我爸推着轮椅陪我爷爷晒太阳，我负责给他拿拐棍。”
“……”我无语地盯了他半天，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是我先断定他是个盲人，才和他开始友好的交流的。
“挺可惜的，你居然没瞎。”
8
沈妍回家的时候，我正我在我妈怀里装可怜，把我爸妈心疼坏了。
“她这是怎么了？”沈妍指着我被绷带包的严严实实的脚问，却得到爸的一句责问。
“你是姐姐，乔乔好好的跟着你去慈善晚会，结果一身伤的一个人回来，你居然都不知道？”
沈妍被吼得一脸莫名，反问说：“我是姐姐就应该走哪把她带到哪吗？她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了，脚崴受伤也能怪到我？”
我知道沈妍有多委屈，但是我不想帮她说一句话。毕竟下药那事对我来说还没完呢。
“从小到大我替她背了多少黑锅了？沈乔一出什么事就怪我，你能不能讲讲理？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她沈乔……”沈妍将亲生两字咬得极重，指向我时，那句话不是亲生的淹没在她嘴边。
她愤怒地转身离开：“我走！我走总行了吧！你们就和和美美地做一家人！”
一阵摔门声响起，霎时房间一片安静。
我妈起身去劝我爸。
我看着被关上的门，心情十分复杂。
从小到大，沈妍为我背了无数黑锅，遭了无数次责骂。
风水轮流转，我喜欢陆渊时，却被陆渊用来气沈妍。
9
沈妍入职了陆氏旗下的珠宝工作室。
还是陆氏珠宝CEO亲自邀请的。
我爸得知这个消息时，脸上的皱纹都笑得展开了，直夸沈妍有了大出息。
而我在为找工作发愁。这年头，找工作不容易啊。
又一个offer黄了之后，我不禁仰着头对天感慨。然后拍下夕阳，发了个应景的朋友圈。
不一会儿，手机消息提示音响了两声，是陆铮。
“你这几天感想挺多的啊。”
“找工作不顺利？”
我打字回过去：“特别的不顺利。”又想到沈妍前途一片光明，事业稳步上升，爱情差不多也要同步开花，我就特别郁闷。
“你的脚好了没？”
居然记得我的脚伤，还算有点良心。
“好了。”我回。
“陆氏最近有场招聘会，你要不要来试试。”
难不成上次他害我崴脚，又让我误会他眼盲这么久，心里过意不去，所以主动给我介绍工作？
正要打字道谢，他又发来一句。
“面试的时候不要穿太高的高跟鞋，我们陆氏不收残疾人。”
有点良心，但不多。
我愤愤地打字：“我谢谢你！”
我的谢意很浓烈。
他大概感受到了：“知道就行。”随即他发来招聘会的招聘内容。
我点开一一看了，有好几个符合我专业的岗位。
回到对话框，我打了两个字给他：“谢谢。”
他发来了一个表情包，还挺可爱的。
开心之余，我将聊天记录上划，看到那句“我们陆氏”，再联想到他姓陆。
我试探地敲下几个字：“陆铮，你的陆不会就是陆氏的陆吧？”
“我难道不像吗？”
相识过程太抓马了，我的确看不出来。
等等，那陆渊？
“堂弟。”
这个世界这么小的吗？
10
招聘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也不知是不是陆铮提前打好招呼的原因。
我心中暗喜，有关系就是好啊。
等待终面的时候，陆铮突然打电话过来。
我挺疑惑，面试都还没有结束，打电话给我干嘛？
我去了楼梯间才接。
刚一接通，陆铮语气略带不悦地问我：“沈乔，你是不是忘了今天的招聘会？”
我一头雾水：“没忘啊，我一早就来了，现在正等着终面呢。”
“我问了人事部通知面试的人员名单，里面没有你。”
我皱眉：“不可能啊。我都通过一面二面了，怎么会没有我的名字。”
他声线低沉严肃：“我在终面会议室门口，你在哪？”
我连忙回到刚才等候的位置，会议室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我也在啊，但没看见你。”
陆铮拿开手机不知向谁问了句什么，得到回答后他沉默了一会儿。
随后他问我：“你在陆氏珠宝？”
我看着手中面试号码上印着的陆氏珠宝的logo，点头：“我肯定在啊。”
又是一阵沉默。
我拿开手机，确定还在通话中。
片刻耳边传来他的一声冷哼：“沈乔，你报名的时候都没看清楚招聘公司的名称吗？”
我怎么知道陆氏与陆氏珠宝不是一家公司啊？！
我连忙翻开聊天记录，陆铮转给我的是陆氏的招聘信息，只是logo上少了珠宝的标志。
我又拿着手机点进陆氏珠宝的官网，在总裁那一栏上，赫然写着陆渊的大名。
陆渊？
阴差阳错之间，我跑到前男友公司面试来了。
关键是，沈妍也在这里。
“陆铮，我现在过来面试还来得及吗？”我小心翼翼地问他。
他叹了口气，让我先在这里把终面面完。
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难道是我让沈妍替我背的黑锅太多，上天看不下去，便让我成为陆渊与沈妍爱情路上的炮灰吗？现在还让我亲眼见证他俩曲折虐心的爱情之路。
这不是当面处刑是什么？
11
我面如死灰般地进了会议室，同刚才的面试场面不同，这次更为正式，也显得更加严肃。
坐在中间位置的是一位西装革履的帅哥。
也是我的熟人，前男友陆渊。
他褪去了平时的玩世不恭，表情淡漠严肃，给人一种不容易接近的距离感，看起来还挺像那回事。
他正襟危坐在一排面试官中央，很显然他就是主面试官。
虽然我是颜控，但看见他这张俊脸我实在控不起来，甚至十分厌恶。
白白浪费我大好的青春时光。
前面我说过我是颜控，所以当陆渊骑着自行车将我撞进医院住了三个多月时，我也很快的原谅他了，甚至开始春心萌动，对他一见钟情。
他对我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直到某次我俩逛街时遇到了沈妍，他开始回应我的示好。
那时我太过于单纯，以为他终于被我打动，愿意和我在一起。
谁知当沈妍飞去国外留学的那天，他就与我提了分手。
我才知道他喜欢沈妍，为了故意气她，才跟我在一起。而沈妍一直以为她留学期间我俩一直在一起。
我是他俩爱情play的一环吗？
我恨恨地想，气上头时有种让他们就这样误会到底的冲动。
因此沈妍回来后，我故意引起他们之间的误会，让沈妍认为陆渊根本不会喜欢她，甚至冷嘲热讽，陆渊喜欢的根本不是沈家的女儿，他喜欢的只是那个人罢了。
这句话其实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虽然我的行为做得不太厚道，但这也是他们招惹我应得的。如果他们真的互相爱着彼此，那这些误会也只是暂时的，他们终将会拥抱彼此。
说到底，不管我怎么做，终究是证明他们爱情的工具人而已。
我怄气死了！
看向陆渊的眼神也带着个人恩怨的怨气，脸色比他还要冷漠。
陆渊开口便问了我十分专业的问题。
我答得还算可以，其他面试官或多或少都有赞许的眼神，而他自始至终表情毫无变化。
我暗示着自己他的反应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谁要愿意留在他的公司里见证他俩的破爱情。
眼神却十分锐利地发现他那骨节分明的手上戴着一个尾戒。
是一个素净的银圈。
前几天偶遇了沈妍，她手上也有一个。
啊，情侣款。原来误会已经说开了啊，这才几个月，原来你们还是有嘴的嘛……
那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不说！啊！把我拉进你们的圈子看我是个小丑你们很高兴是不是！
到头来破防的只有我一个。
12
更让我破防的是，陆渊那王八蛋让我入职了陆氏珠宝。
我问陆铮能不能把我调到陆氏去，他不解地问我既然不喜欢在那工作为何还要办理入职手续。
“有工资有社保，为什么不去？”我十分理所当然。
“你也不像是没有钱的样子。”
“那是我爸的钱，又不是我的。再说了，沈妍这么能干，我要是一天到晚家里蹲，多没面子。”我吸溜着奶茶里的珍珠，两颊鼓鼓的，陆铮突然上手戳了戳。
“你也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横了他一眼，“是不是朋友，帮不帮？”
“帮不了。”他摇摇头，还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一步错，步步错。”
我……这的确是我的锅，怪不了任何人。
我丧气地捧着脸看着窗外的城市风景，林立的高楼密密麻麻，看着人喘不过气来。
陆铮坐在对面盯着我这副神情看了许久，当我的视线从外面高楼上转回来时，他甚至没来得及收回看我的眼神。
短暂的视线交汇，他率先不自在地移开了，连耳尖都隐隐透着些许薄粉。
我正想奇怪地打量他，他倒是先开口了。
“你还喜欢陆渊吗？”似是攒起很大的勇气般，神色却很是淡定从容，仿佛只是随便问问。
我诧异他是怎么知道的，转念一想他是陆渊的堂哥，知道也很正常。
我简单地向他说明了我和沈妍、陆渊三人之间复杂的关系。
“你觉得我能和他们毫无芥蒂地和平共处吗？”
他倾身向我慢慢靠近，一双墨眸中含了点点笑意，美得摄人心魄。
“想报复回去吗？”
我激动地点点头。
“那就和我在一起。”他的嗓音仿佛也有种摄人心魂的魔力，让人拒绝不得。
我听见自己顿时如鼓点般震动的心跳声，说不清是报复的快感引起的激动，还是眼前的人。
我还听到自己理智得可怕的平稳的声线：“我不要。”
13
陆铮已经很久没有理我了。
也谈不上理不理我，就是有种直觉，他生气了。
不过我挺好奇，他生气什么。
如果说是上次他的提议被我拒绝而生气了，可那句提议难道不是开玩笑的嘛？况且我也解释了为什么拒绝。
为了报复前男友而和前男友的堂哥在一起，这未免也太幼稚了，对陆铮来说也不公平。虽然我还挺期待陆渊叫我嫂子时的表情。
托陆铮的福，我这段时间上班满脑子的他，陆渊和沈妍早就被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以致于偶然间撞见他俩在停车场亲密地牵手也能面不改色地转身离开。
等我反应过来，我才发现他俩的一举一动在我心里已经惊不起半点起伏了。
我在苦恼另一件事。
就是陆铮为什么不理我，以及我为什么这么在意陆铮理不理我。
直到和同事一起出去聚餐，谈起她和她男朋友在一起前，因为嘴硬错过了好多年，在一起后聊起从前，才知道男朋友不是嘴硬，而是隐晦地表白过，而她毫无反应，所以误以为她不喜欢自己。
我向同事大致说了下我和陆铮的情况，当然是以我有一个朋友的名义。
“他绝对是喜欢你的这个朋友。”同事信誓旦旦，“哪有为了报复别人假装谈恋爱的啊？”
我怎么感觉这话一语双关。
“特别是知道自己就是被利用的那个，如果不是喜欢，怎么会甘之如饴？”
说的挺有道理。
我想了想，如果当初陆渊一早向我坦白，我说不定也会为了成全他和沈妍假装和他在一起。
没办法，我恋爱脑。
同事继续分析：“你这朋友肯定也是喜欢他的。不然怎么会心心念念他为什么不理自己，连过去看不顺眼的前男友和情敌都掀不起波澜了。”
“这心里一旦装下一个人，其他人都成了过眼浮云。”
14
再见到陆铮是年末。
陆氏照例举行年会，邀请了旗下各公司的人，规模可想而知。
沈妍和爸妈的关系渐渐回温，见到我时总面带愧疚，想方设法地补偿我。
我的气消得差不多了，但心里始终有一个疙瘩在，对她的示好不冷不热。
看着她勾着陆渊的手臂成双成对地出现在年会时，我的内心很是酸涩。
既嫉妒她事业有成，能力出众，落落大方，也嫉妒她何其幸运遇见爱她如命的人。
而我什么都没有。这个认知让我很是挫败。
陆铮作为陆氏负责人上台致辞，他今天是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低调奢华，气质矜贵，仿佛所有人和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站在台下的角落盯了他半晌，也注意到很多年轻女性盯着他看的眼神，有爱慕、欣赏，不由得叹了口气。
看来不能尽信同事所说的话，我深有其感。
那天回去后，我鼓起勇气忐忑地给他发了一条消息，然而等了几天后，才等来他的一句“嗯”。
我不死心，给他打了语音电话过去。铃声响了许久，他没接。
我又尝试给他打手机通话，这会倒是有人接了，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似乎是被吵醒的。
我匆匆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打错了”，便迅速挂了电话。
然后便是深深的懊悔。
和同事去酒吧的时候，破天荒地喝了许多酒，发酒疯的时候把陆铮的所有联系方式全删掉了。
第二天听同事回忆，我喝醉了吵着要打电话给陆渊，并在电话里把陆渊骂了个狗血淋头。陆渊来酒吧接我时，我还吐了他一身。
年会沉闷实在没有意思，我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正巧外面下起了大雨。
倒霉催的，我没带伞。
偏偏雨势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变小的意思。
我思考着等雨小了点再冒雨回家的可能性，但在寒冬腊月的天气里，雨水冰凉刺骨，淋雨百分百地回着凉感冒，严重点还会发烧。
但我实在不想待在这里。
我握紧包包的细带，准备百米冲刺冲进雨里时，一只大手横过来止住了我的动作，顺势拉住我往他身旁带。
他有些气急败坏，语气不太好：“这么大的雨没带伞就出去，你是想再进医院一次？”
是陆铮。
他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搭在手臂上，衬衫衣领上的扣子解开了两颗，袖子被他挽在小臂上，露出白皙的皮肤。和刚才在台上发言，一副职场精英成熟稳重的样子截然不同。
纵使大厅里开着空调，但门口的温度依然很低，他这样穿真的不冷吗？
但我不太想理他，于是挣脱开他的桎梏。
他缓了语气：“沈乔，听话。”嗓音很是低沉性感。
我心里有气，想起那个电话来，说话更是夹枪带棒：“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顿时沉默下来。
在我再次准备往前冲时，他一把把我拉进他的怀里，脑袋搭在我的肩上，把我拥得紧紧的。
“沈乔，我喜欢你。”
15
陆铮向我解释了关于他为什么没接我的电话以及那句疏离的“嗯”。
陆氏在准备向国外拓展业务，没联系的这三个月里他一直在大洋彼岸忙碌这件事。至于接我电话的那个女声，是他顺路去看念书的妹妹时，将手机不小心遗忘在她那里了。
“被你那样直白地拒绝其实很不好受的。”他轻声在我耳边说道，“所以拼命让自己忙起来，心里才不会难受失落。”
“我不想我们在一起是因为那个目的。”我解释，“那对你来说不公平。”
他放开我，目光炙热，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来：“沈乔，你也喜欢我？”
我难得坦率一次，回望他的眼神坚定：“是的，我喜欢你。”
否则我怎么会在你不理我时那么难过，甚至比得知陆渊其实喜欢沈妍这件事还要伤心。
当我知道你是那位树洞盲人哥哥时，我就喜欢你了。
陆铮再次俯下身来拥抱我。声线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高兴还是别的。
他说：“我终于等到你喜欢我了。”
我与陆渊交往时，曾和他一起见了他的朋友们。
陆渊给我大致介绍了一下，可惜我那时全身心只注意他一个人，他的那群朋友我一个都没有记下来。
甚至不记得陆铮也在那群人里面。
当然那时陆铮也只是远远地望了我一眼，并不关心我长什么样子。
因为他们都知道陆渊真正喜欢的是沈妍，而我只是用来气沈妍的一个工具人。
陆铮也是后来在医院看到我拄着拐杖一瘸一瘸地前进的样子很是熟悉，才想起来我们很久之前就在医院里见过。
但他那时已经知道我就是喜欢陆渊喜欢得死心塌地的沈乔，即使分手后也依然喜欢陆渊的沈乔。
直到陆渊和沈妍终于在一起时，他才敢小心翼翼地问我是否还喜欢陆渊。
“我出现的时间太晚了。”他懊恼着，“要是一开始我没有装瞎就好了。”
我问他为什么。
他一本正经地告诉我：“我长得那么好看，以你颜控的本质，难道不应该先喜欢我吗？”
他叹气：“墨镜遮住了我的帅气。”
我笑他要不要这么自恋。
他反问我：“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一开始你在车上就想吃我豆腐，为什么第二天醒来见到我就一副花痴的模样？”
我震惊了，要不要记得那么清楚。
他将脑袋凑过来亲了我一口：“以后只喜欢我好不好？”眸中是殷切的期待，闪闪发着亮光。
我吻在他的唇角，笑着向他承诺：“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