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龛里的我
老婆时失踪回来后沉默寡言，每天对着佛龛烧香参拜。
佛龛里的东西被厚厚的黑布盖住。
一天趁她不在，我揭开黑布，发现里面供着的是我的遗像。
我上网搜：「在人活着的时候，每天对着他的照片跪拜是为了什么？」
答：「没人会对活着的人祭拜，除非想达到折寿或诅咒的目的。」
01.
我吓得手一抖，惊慌地把黑布重新盖回去。
佛龛里供着的不仅是我的遗像，还有我穿过的衣服。
明明徐瑶回来的时候还像往常一样和我说话。
在她失踪这段时间，我还照顾着我们的女儿。
和别人正常沟通交流也没有异样。
忽然，一只手抓住我，温热的呼吸声传入我的耳道。
「老公，你怎么了，手这么凉。」
我吓得一激灵，转过头发现徐瑶就站在我身后。
「老婆，你佛龛里供着的是什么啊？」
我紧张地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她听到我的话，心情低落下来，回道。
「一个死了的亲戚，前几天就是因为这件事我回了老家一趟，没来得及和你说，这才让你以为我失踪了。」
她在说谎！
那里供着的明明是我的黑白照。
「好了，参拜的时候不能被打扰，老公你先出去看雪儿吧，我很快就好。」
我走出专门设神龛的小房间，后背已经汗湿。
徐瑶到底要干什么？
我明明还活着，她为什么要供奉我的黑白照？
越想越不对劲，我上网搜索起来。
「在人活着的时候，每天对着他的照片跪拜是为了什么？」
网页跳出来很多答案，但大多都是说这种做法很稀有另类,都是给死去的人或者是菩萨。
我十分确信自己没死，上下划拉着网页。
一个回答吸引了我的注意。
「没人会对活着的人祭拜，这是不吉利的，除非想让被参拜的活人折寿，或者诅咒被拜的人。」
我回忆着徐瑶回来后的种种怪异行为，脊背发凉。
之前我换下来的衣服被徐瑶收走后就不见了。
不见的衣服就出现在那个佛龛里。
她说失踪的那几天是回老家，但我打过电话给她爸妈。
徐瑶根本没有回去。
也就是说她失踪的这几天，去了我不知道的地方。
回来之后，就在小房间设了个佛龛。
每天早晚都参拜一次，嘴里念着我听不懂的话。
就跟之前在电影里看到的一样，好像念得是什么咒语。
我怀疑她真正的目的是想让我死。
02.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女儿房间，她正在认真地画画。
「雪儿。」
我轻轻叫她。
「怎么了爸爸？」
雪儿侧着小脸抬头看我，眼里充满了童真。
我一时不忍。
本来我和徐瑶感情很好，可现在她想让我死。
她难道没有考虑过我们的女儿吗？
这么粉粉嫩嫩可爱的雪儿，要是没了爸爸，她肯定会很伤心的。
「你爱爸爸吗？」
我蹲下身子，捧住她的小脸。
「我最喜欢爸爸了。」她毫不犹豫地搂住我的脖子笑道。
「怎么办，妈妈想让爸爸死。」
我回抱住雪儿，轻声呢喃。
本来以为她没有听见，可雪儿天真地问我。
「什么是死啊，爸爸？」
「死就是，可能爸爸会消失在你身边，可能会流很多血，也可能是一点血也没流。」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七岁大的孩子解释千奇百怪的死法。
我也不知道在徐瑶这样的诅咒下，会怎么死。
「像这样吗，爸爸？」
雪儿用她的小手指着桌子上那副画。
我看向那副画，惊骇不已。
用蜡笔涂抹的黑色高楼，高楼下是一个男人躺在地上。
男人身下全是红彤彤的血。
「这是爸爸？」
我指着那个蜡笔小像问。
「是呀，爸爸流了好多好多血，妈妈说你只是睡着了，过几天就回来了。」
「我问是几天，妈妈说七天。妈妈真厉害，七天后爸爸你真的回到雪儿身边了。」
雪儿抱住我的腿，依恋地来回蹭。
我寒毛直竖，照雪儿的意思。
消失七天的那个人是我，而我已经死了。
死因是高楼坠落。
03.
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徐瑶难道用了什么办法把我的魂召回来留在她们身边吗？
我误会徐瑶了？
不可能，我晃晃脑袋。
虽然我是高空作业的人，但我很谨慎，从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而且我所有的表现都跟正常人一样。
除非是雪儿在说谎。
我和雪儿对视，她眼里充满了对我的孺慕之情。
孩子不会说谎，更何况我是她爸爸。
突然，我眼睛一亮。
据说鬼是感知不到痛觉的。
我用力掐了自己一把，还真的没有痛感！
我难以置信，又换了一根棍子抽打自己。
没有，没有痛感。
「老公，你在干什么？」
徐瑶冲进来制止住我。
「老婆，真的吗？我已经死了吗？」我问她。
「谁说的，你没有死，你就在我们身边。」
徐瑶神情激动地拿过桌子上的画，把它撕碎。
她一反常态的对雪儿大声吼道。
「谁叫你画的，谁叫你诅咒爸爸的。」
「没有，我没有诅咒爸爸。」
雪儿被吓得放声大哭。
越是这样越可疑，我拽住徐瑶的手。
「我看到了，神龛里的东西。」
「是我的遗照是不是，你每天都在拜我。」
徐瑶一个劲的摇头说不是，我把她拉到小房间扯开那块黑布，质问她。
「这不是我的遗像是什么，难道我连自己的照片都不认识了吗？」
「真的不是，我拜的是泰国求来的正佛。」
我转头看佛龛，我的照片不见了。
里面放着一尊黑色的佛像，我从来没见过的样式。
照片呢？
我不可能看错。
怎么会变成佛像？
我发了疯一样到处翻找，怎么也没找到。
「老公，你只是太累出现幻觉了，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徐瑶领着我往外走。
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我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
对上一张黑白色的脸。